2012年11月16日 星期五

金縷玉衣

最近看晉葛洪偽託劉歆之作《西京雜記》條 22 「送葬用珠襦玉匣」中所記「漢帝送死,皆珠襦玉匣。厘形如鎧甲,連以金褸。武帝匣上,皆鏤為蛟、龍、鸞、鳳、龜、鱗、之象,世謂為蛟龍玉匣。」

葛洪的年代離漢不遠,中間的有些條目可能真的是劉歆寫的,有些條目的可信性高。後來 1968 年在河北滿城中山王劉勝的墓中果然起出劉勝及其妻竇綰的金鏤玉衣。形制果如珠襦玉匣所述。

考古學最令人興奮的地方是文字與文物的相對應。以前去浙江餘姚看過河姆渡文化,雖然知道是6~7000年前的新石器時代的文化遺址,房基依稀可見,稻米也已見蹤影,但是沒有歷史文字的記載,總是在心中留不住,畢竟東流去。

文物與歷史對照最精彩的莫過於史記和甲骨文。史記中的殷本紀實在有理由讓人起疑。商朝六百年天下、周朝八百年天下,至司馬遷已千四百年,而殷本紀對殷王世系居然能一一交待。雖然西晉太康二年於汲郡出土的《竹書紀年》(戰國魏史,早於司馬遷二百多年) 的殷王世系與史記相差不大,但還是讓人不能完全放心。近代甲骨大量出土後,以甲骨文拚湊出的殷王世系居然與史記只有少許差異。不知道殷商時代的歷史如何流傳千四百年至漢。

甲骨文有三千多個字,至今辨識出的不過約一千個字。甲骨文只是對某些事件占卜的結果,而出土的甲骨文相信只是當時的一小部份記錄。以此一知半解的斷簡殘篇去檢驗一段可能是向壁虛構的歷史而得到如此高度的吻合,這不能不說是考古學的大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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