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10日 星期一

王安憶的《考工記》



最近又看起小説來,已經很久沒有接觸文學作品了。

現代詩從小就嫌高調;散文寫的好的越來越少,遣詞用字如君子之交;小説呢,口味變得越來越挑。簡單的説,小説很看人生經歷的。自己的年歲長了,對小説作者的年歲也有所要求,所以能看的小説就越來越少。

前一陣子臉友熱議的金庸小説正好用來當註解。金庸在遠流1987年版《倚天屠龍記》的後記有這麼一段:「然而,張三丰見到張翠山自刎時的悲痛,謝遜聽到張無忌死訊時的傷心,書中寫的也太膚淺了,真實人生中不是這樣子的。因為那時後我還不明白。」金庸的小説普及的程度已近乎柳永詞「凡有井水飲處,即能歌柳詞」,但是還是要人生經歷淬鍊見識。

以前也很喜歡張愛玲。張愛玲早慧,人情世故對她好像是透明的,所以小説中三兩句就迸出火花,照一下場景,彷彿是說:「我看的通透,可我也不愛説破。」我在想在她身邊的人對她的七竅玲瓏肯定是混身不自在,彷彿沒穿衣服。然而張愛玲終也謝去了。

王安憶人稱海派傳人,這我不愛聽,每個作家都是獨立的個體。我沒機會見過她,但我一個朋友跟我説,她是一個在藝文埸合會踅到你身旁、玩弄你毛衣上紐扣、説它怎地好看的人。先不論這是不是張派的由小見大,但她至少符合我閲讀小説的條件:她年紀比我大,長我兩歲。其實我挺喜歡讀她的長篇小説的上一本是《長恨歌》,由一個上海小姐的生死見證一個大時代的來去,這真正是由小見大了。

最近看的是她的《考工記》,也是長篇。買書時翻沒翻過,是買她的名字和書名。《考工記》是我在看過《四庫全書》中的幾百本書最沒有文采的,用《考工記》當書名忒有趣的,想看她怎能用這書名鋪陳開一長串故事。到現在只看了一章,明白了。明白了什麼?自己看去,不壞你書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