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4日 星期四

春日新映竹葉青

去年底有天天氣異常睛和,陽光透過後門玻璃窗格,照在大理石地板耀眼十分,復又映在天花板上。地板曬熱了,上頭的空氣疏密波動,映在天花板的窗格圖案竟有些水光瀲灩的感覺,正是「水光瀲灩睛方好」。

背景牆上那幅畫是父親仿繪雷諾瓦的《春之花束》,以前就掛在我辦公室座椅的後方。送到我這兒面試的新人已經過人事及各級主管的層層篩選,職務能力自然不必我去擔心,我要看的是候選人長遠的發展潛力。最後的一個問題照例是問對背後的畫有沒有什麼感覺?答對是印象派的大概有三成,再細追問作者,數百人中只有一個人答對過。這裏我使了詐,雷諾瓦的畫一向仕女人物居多,這幅靜物畫是較早年的。講遠了,但畫至少有春字沾邊。


遙想起年輕時過年得和弟弟到外公家幫忙貼春聯。外公家寬敞,有店面及倉庫、廣場租給菸酒公賣局使用。春聯貼完了,外公嫌菸酒倉庫門上還空著,要我寫一幅。我上聯嵌入寶島、下聯嵌入玉山,煙名對煙名,而且字對的工整,其餘的字記不得了,反正是過年的應景文字,與寶島、玉山湊合的其樂融融,都是吉祥富貴字。現在只記得橫幅,院中植有疏竹幾株,橫幅得帶酒,就不假思索的寫下「春日新映竹葉青」,一語雙關。這也是那天甫下樓來浮上心頭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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